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
    林湖可不是那种非要锦衣夜行的人,他拿着信直接就去找了知府大人,大大方方的就把人邀请到城中最大最知名的酒楼吃饭。
    “还请原谅小生热孝在身,不能上门拜访,只能邀请大人在此一聚。”
    他让人上了最好的茶。
    知府姓辛,比林如海还要略大几岁,留着时下人喜欢的美公须,看着就十分的儒雅。他甚至穿着一身黑色无花纹的锦衣来的,十分体贴的照顾到了林湖丧母的心情。
    “我与你兄长是至交好友,你不必与我这般生疏。”、
    “小弟在这里谢过了。”
    林湖也没和他客气。
    他相信林如海不会害他,能够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信必然都是真真正正能够派上用场的。
    他直接就将信交给了辛知府。
    辛知府接过信打开认真的看了片刻,这才将信放到了右手边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果真是好茶。”
    林湖心知,稳妥了。
    倘若辛知府觉得这个事情办不了,那么他就不会喝林湖带来的名贵茶叶。
    “是明前龙井?”
    “是我兄长准备的,否则小子哪里能知道您喜欢龙井茶?只是我却不是个懂茶叶的,也无法和你一起品味这茶到底如何了。”
    “你兄长是个中好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疲懒的性子。”辛知府笑着将茶杯打开,让林湖凑近几份:“今儿就让我教教你怎么看茶叶。”
    “茶叶的品种这些大略的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单说这西湖龙井就又分为明前茶和雨前茶,又分为一档茶二档茶,一芽一叶,或是一芽二叶。”
    辛知府是真的爱茶之人,说起茶叶来头头是道,无论是茶汤是色泽,茶叶的长短,茶水的口感,他都能说出一二来。
    林湖:不明觉厉。
    玩家是不会管这个茶叶是来自哪里,茶叶又是几时采摘,怎么炮制的,好喝就完事儿了。
    但是他认真倾听的姿态很好的安抚了辛知府好为人师的心态,尤其是林湖本身出自世家,又有林如海这样一个出色的兄长,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
    可他摆出这样认真倾听学习的姿态,就是在体现他的谦逊,说林湖这个林如海的弟弟也是同样的把他这个不曾见过的辛知府当做是兄长好友,当做是自家人对待的。
    这如何不让辛知府感到妥帖。
    林湖是不知道辛知府想了什么的,但是他能够看得到辛知府给出的好感度,那是刷刷刷的飞涨起来。
    两人更是相见恨晚,仿佛一见如故,辛知府更是不管避讳直接邀请林湖去家中小住:“我与你的兄长是至交好友,他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你与自家子侄一般,上门来如何能让你住在外头?”
    “况且你母亲去世,我在任上不得离开,只让妻儿去吊唁一二,已经是我的失礼了,又如何还会与你计较什么热孝不热孝的?你要是这样和我说,那就是外道了。”
    林湖推迟不了,只好应下来。
    但是他还要约了指挥佥事见面,自然不能就这么跟着辛知府回去。
    就在他准备推迟之时,门口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因为这条街上多是富裕之人来往消费,所以不少老百姓们就会在商铺外头寻找地方摆小摊儿,为的就是能够把自家的商品顺带的给卖出去。
    他们与商铺商谈好了,商铺那边得了摊位费用也不会过于计较。
    辛知府推开雅间的窗户往外望去。
    林湖也跟着起身来到了窗户边上。
    楼下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道士,他正在吆喝着要请大家吃梨。
    眼见两位都感兴趣,店小二凑了过来笑道:“这道士想让那个乡下人送梨给他,乡下人不应,我们店里的伙计怕他们吵嚷起来扰了顾客的清净,便出钱买了梨送给那道士,没想到这个道士是个知恩图报的,还要请大家都吃梨呢。”
    难得出一个热闹,国人自然没有不爱看的。
    眼见那道士挖了深坑将梨核放进去,再盖上土浇上水,一颗小树芽儿就从坑中生长了出来,不一会儿就长成了一颗大树,枝繁叶茂的,开花结果也不过是一瞬间,花落下之后,上面结满了梨子。
    那些梨子看着就又大又甜。
    周围人惊呼一片。
    道士老神在在,就要摘了梨子分给四周的人品尝。
    “这道士竟还真有几份本事。”
    林湖看也没看那道士,反而冲着一旁垫脚看热闹的卖梨人开口:“卖梨的老丈人,快看看你的梨吧!”
    那卖梨人听到楼上的大喊抬头看了一眼,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木板车。
    只见那道士取一个梨下来分给众人,他车上的梨子就少了一个,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他车上的梨已经被那老道士送出了一小筐。
    “不准在摘了!不准在摘了!”
    乡下人连忙赶人。
    四周伙儿都大笑起来,似乎看他前面斤斤计较小气吝啬现在又破防跳脚的样子十分的好笑,仿佛天理迢迢报应不爽。
    林湖心中有了几分确定,直接就站在二楼的窗户旁朗声喊道:“秦道生!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那道士正在分梨,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个愣怔,那障眼法就被破了,哪里还有什么大树,哪里还有什么梨,只剩下一个啃得干净的梨核泡在一滩水迹里。
    他不敢贸然应声,只抬头看向林湖。
    林湖依着窗户,端的是公子风.流的姿态,他手一指卖梨的老翁:“你既说卖梨的老翁小气不肯分你一个梨吃,又怎么不问问这梨是不是人家拿来救命的东西?”
    “更何况,不问自取视为偷。他愿意分给你一颗梨,那是老翁心善,他不愿意分给你梨,那也无可厚非,你又以什么样的立场来惩治老翁,将他的梨全都分给众人?”
    那卖梨的老翁听了,嚎啕大哭起来:“非是小老儿我小气,实在是家里的孙子等着卖梨钱买药治病呢!”
    四周围着的过路人面面相窥,有些人心生愧疚,偷偷往老翁的钱匣子里丢了几枚铜板,更多的人则是上去揪住那个道士,绝不叫这个道士趁机逃脱了。
    只见那道士身法诡异,普通人根本近不了那个道士的身,让他三两下挤出人群,径直朝着林湖而来。
    “我道是哪儿来的敢破了老道我的幻术,原来是兰若寺的孤魂野鬼。”那老道剑指聂小倩:“莫非你以为蛊惑一个凡人来就能够对付得了老道我?”
    他口中哔哔,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毕竟聂小倩可是能够在白天现行的女鬼,实力远非一般女鬼可比拟的,他自然不敢小觑。
    聂小倩站在林湖与辛知府身前,半点儿不惧这道长,一脚踹翻了座椅挡住道长的长剑,一把将林湖和辛知府送到了安全的角落里,上前就与他缠斗起来。
    辛知府看着这大变活人,大吃一惊:“你那铺子背后竟然是真的雇佣了女鬼?”
    林湖反而觉得很诧异:“女鬼又如何?活人又如何?难道她们没有老老实实的做工,老老实实的交税吗?”
    辛知府:额……
    可是,那是鬼啊!
    “你就说拿到那么多的税收,心里开不开心。”
    辛知府:这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开心,毕竟这都是他的政绩。
    “既然如此。那是女鬼也好,是活人也好,又有什么区别呢?”林湖自问自答:“哦,区别还是有的,活人还会觉得劳累,女鬼不会,她们一天到晚的干活甚至都只要付出三支香,简直是廉价得不能廉价的劳动力。”
    这周扒皮一样的发言谁听了不说一句活阎王在世。
    就连辛知府听了都有些可怜起这些女鬼来。
    毕竟她们是真的创造了很大的财富,直接带动了金华的GDP,而且这些女鬼们也没有闹出什么人命,甚至若不是有道士来闹一场,他根本不知道人家绣坊胭脂铺子这些女儿家的店铺里是女鬼当家。
    这样看来,女鬼和活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还请官老爷千万别听他妖言惑众,他是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张口闭口都帮助鬼怪说话,这世上哪有不害人的鬼怪,她们暂时不动手,只怕是所图甚大!”
    聂小倩爆喝一声:“你放屁!”
    “若你这人真有你说的这么大公无私,你兜里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若你这人真有你说的这么济世救民,那你为什么不放过那些可怜的女子,反要出手搅和了她们谋生的工作?”
    辛知府也不怎么相信道长的话。
    毕竟刚才这道长骗人家的梨子,被揭穿之后还直接逃跑,半点儿没有要补偿老翁的意思。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如何能够听信他口中的那些大道理。
    “总之,你是女鬼,女鬼就不该活在阳间!这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看到我身上的功德金光了吗?连天道都认可我的存在,用得着你这个道士在这里唧唧歪歪?”
    老道说不过聂小倩,伸手就掐诀招来雷法。
    林湖突然出手抓住了老道的手,天空酝酿的雷法啪一下失去了准头直接炸在林湖和老道头上。
    林湖半点儿事儿都没有,老道却是被劈得仿佛烫了个高端离子烫。
    林湖有点儿好奇,很是真诚的发问:“还能再来一个雷法吗?”
    老道抽搐了两下,吐出一股黑烟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雷劈的,直接晕死过去。
    真别说,就连聂小倩都有点儿可怜这个老头了。真诚的杀伤力,有时候比阴阳怪气还要强大。
    “世兄,这道长乃是别家请来搞商业竞争的歪门邪道,砸毁了我的铺子,伤害了我的伙计,不如就请他去大牢里待上一待,等到寻到他的师门,在来审判这个老道如何?”
    苦主都开口要求了,而且还有林如海的托付,辛知府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岂知那老道听了立刻挣扎起来:“要么你就直接杀了我,要么你就直接放了我!”
    抓去关大牢,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更何况这人还要上报他的师门!
    这哪里是拘留?
    这分明是杀人诛心,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这分明是要他秦道生从此以后颜面扫地,再无脸面在同道中人面前开口!
    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他秦道生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天下道统的人耻笑!无论正道邪道,再不给他半点儿容身之所!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人可是犯法的。”良民林湖表示,抓到了歹人送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然,有困难也直接找官府:“小弟还有一事,恳请世兄将此人落网之事张贴出去,以儆效尤,否则小弟的铺子实在是无法在开了。”
    辛知府也很欣慰,点头应了这点儿小事。
    是的,遇到事情就要找人民的父母官,这很合理。
    唯有老道听了,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别要是传出去了,现在是真的要传出去了,他彻彻底底的社死了。
    林湖却是不在意他,老道虽然厉害,却也不过是被银钱驱使的马前卒罢了,他自然还要去找背后之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