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昀一愣。
自己这是被骂了？
李承昀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背过身去，抱着手臂等待起来。
他倒要看看，对方最后能思考出什么来！如果不是很有价值的东西，自己定要挖苦一番。
不多时，陆懿白开口：“我认为，我们需要弄清楚蜀军魔化的根源，并设法为蜀军解决这一问题。”
李承昀道：“魔化？”
他确实感觉有一部分蜀军将领很不对劲，如果是被魔化了的话，那么，那些失去神智的司灵者，其实也是被蜀军将领给魔化了，这倒是说得过去。不过——
“你怎么知道是被魔化了？”
李承昀问道。
陆懿白自然不会提及阳之主，含糊道：“无意间得到的消息，保真。”
李承昀点点头，能理解这种含糊，随即问道：“那，你有具体的想法了？”
陆懿白捋着思路道：“首先，我们需要确定，受到魔气侵染的NPC仅仅局限于蜀军阵营中，还是整个五丈原战场。如果是前者，那么我们只需要专注于蜀军阵营；如果是后者，原因就可能藏在更大的范围外了，而我们要解决的魔气可能也包含魏国。”
李承昀想了想，问：“这么说的话，莫非你想去魏军阵营？可我们的身份是蜀将，贸然离开蜀军营地属于违反军规，潜入魏军阵营被发现的风险也很大，一旦被发现，同样是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必须将此事禀明诸葛亮，获取他的帮助。”
蜀军主营帐。
“拜见丞相大人。”
陆懿白恭敬行礼。在整个五丈原战场上，也只有面对诸葛亮，他才能抛开现代人的包袱，心甘情愿地行礼。
“懿白不必多礼。”
诸葛亮轻轻摇着新羽扇，笑容温和而富有智慧，询问道：“有何事要禀报呢？”
陆懿白道：“回丞相，如今两军相持不下，末将愿乔装打扮，前往魏军阵营刺探情报。”
诸葛亮沉吟道：“你有一颗报国之心，这很好。只是此事太过凶险，你于吾又有救命之恩——”
陆懿白适时地道：“丞相，末将学习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术法，可用来遮掩身份。大人若还不放心，可否允末将的同乡与末将一同前去，他有百人敌的能耐。”
诸葛亮颔首：“既如此，吾允了。”
伪装身份对陆懿白和李承昀都不难。
陆懿白在祁洛古城中获得的那个面具，不仅可以在司灵者面前遮掩气息，使人无法辨别修为，同时也有易容的作用。
至于李承昀，他进入五丈原灵境时，李家族长把三级司灵者所能使用的道具几乎全部塞进了李承昀的空间戒指里，伪装身份更是轻而易举。
于是，一日后的又一次蜀军冲锋过后，两人分别取代了一名魏国低阶武将，以魏军的身份进入魏国营地。
刚随大部队返回魏军营帐，陆懿白就再次收到了灵境的提醒。
【地形勘探灵境探索度+5％】
陆懿白抬眸，从李承昀的眼睛看到了喜色——蜀国那边的地形探索需要把整个营地周边跑一遍才算完成，魏国这边却只需要进入营地。
陆懿白悄无声息地将佩剑往上露出一截，观察周围低阶武将的情况。
除了自己和李承昀，十余名低阶武将中，有一位被魔气侵染了。
——魏军也有魔气侵染的状况。
同时，程度似乎要比蜀军轻。
一旁，李承昀注意到了陆懿白的小动作。
疑惑之下，他也悄悄跟着照做，想知道陆懿白这是在看什么——然而看了一圈，他却什么也没看到。
到了晚膳时间，李承昀不由询问道：“你打算怎么确定魏国这边的情况？进入五丈原灵境的司灵者能活过一天就不错了，除了咱们俩，恐怕不会有第三个人跑到魏国阵营来。”
其言下之意，想要和蜀军营地里一样，通过观察其他人来判断，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陆懿白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处，先前那名被陆懿白确认受魔气感染的魏将忽然暴起，趁着多名士兵正凑在一处打粥的空当儿，他拔出刀四处乱砍，转眼间就杀了十几人。
“呃啊——”
魏将郭淮正在此处巡逻，见状一剑刺去，将那名受到魔气侵染的武将斩杀当场。
陆懿白与李承昀对视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儿？
郭淮对着周围的士兵高声喝道：“此人乃蜀国奸细！来人，将他的尸体给我扔到荒野，还有，把这些不幸遇难的兄弟们给好好安置了。”
数名士兵上前照做。
其余的将士们则继续该吃吃该喝喝，毕竟，死亡在军队中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承昀奇怪道：“那家伙刚刚杀人时的眼睛里明显有浊气，显然也是被魔气侵染了。可我在蜀军营地里待了十几天，从没见过发狂杀人的魔气侵染者。”
“也许是时候未到，也许……”
陆懿白皱起了眉头。
李承昀问：“也许什么？”
陆懿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李承昀：“……”
李承昀：“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懿白想了想，道：“我们分头行事吧。首先，我们是用打探魏军情报的幌子前来魏军营地的，这个任务需要完成，此地一共驻扎着多少兵马，粮草能撑多久，后续还有无其他援兵，军队中的士气如何……这些事情，你尽可能地去打听。”
“没问题。”
“那你呢？你打算做什么？”
李承昀问道。
这里面的很多消息从低阶武将与文士的口中就能问出来，以他的手段，只要谨慎些，问题不大。
陆懿白道：“我必须设法弄清楚魏军主帅司马懿，他是否被魔气侵染，才能进一步确定接下来的方向。”
李承昀闻言皱起眉来。
以他们低阶军官的身份，想要见到司马懿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再想判断对方是否被魔气侵染，简直没有可能。尤其陆懿白都没启灵，一旦被发现，连反抗逃跑的可能都没有，这种想法实在太冒险了。
他提醒道：“你延长了诸葛亮的寿命，所以在蜀军营地有保护符，这里可没有。”
陆懿白冲他一笑：“谢谢关心。”
李承昀一怔，说话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下：“谁、谁关心你了？我是觉得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若死在这里，我接下来的路也会很难走！”
陆懿白轻笑一声：“知道了。”
李承昀撇了撇嘴，背过身冲陆懿白挥手：“我走了。”
陆懿白就没想过直接去查看司马懿。
历史和演义中的司马懿，都比诸葛亮苟得多了，想要接近只会更加困难。更何况，这种等级的人物，即使能够接近，也不可能携带佩剑。
刚才那名发狂的武将给了陆懿白灵感。
蜀军营地中所有受魔气侵染的武将表现形式都是一样的。因此，在发现特例以外，陆懿白有理由认为，魏军这边所有受到魔气侵染的武将也同样如此——发狂杀人。
无法确定的是，一个人在受到魔气侵染后究竟要多久才能变成这样。
陆懿白决定多多观察一些人，并对这些人做好跟踪实验，在心里一一记录对比，从而得出结论。
这事儿显然不好向李承昀解释。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除了完成军队中必要的训练以外，陆懿白一直在进行这项工作。
深夜，陆懿白与李承昀悄悄摸出营帐，汇总消息。
李承昀率先道：“魏军这边共计十万兵马，这几乎是魏国所能调动在西南方的全部兵马的，剩下的大部分需要应对东吴的进攻，以及周边其他异族。至于粮草，他们大约还能支撑半个月，不过，他们也学习蜀国开启了军屯模式。”
“我还发现了一个情况。”
李承昀不是很确定地道：“我是用了我们李家秘术搜魂法来查探的，这些普通npc没有撒谎的可能。如今，在不少魏军眼里，五丈原这块土地上因为战死的人太多，已经被诅咒了——最近这段时间，军中时不时就会有士兵发狂胡乱杀人的情况发生，就像两天前我们看见的那名武将一样。因此，魏军这边的士气可以说是在一天天地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