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校园剧落幕已经两天了,热度依旧很高,还有人乐此不疲地讨论着那天的演出。

    一班门[kou]白板上的热搜榜更是惊人,高居榜首的词条赫然是:

    #谢予路雪辞我们结婚啦!#

    路雪辞每次进教室时都目不斜视,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那块板子摘下来从楼上扔出去。

    周景星笑嘻嘻说:“同桌,你和老谢那场表演估计要载入史册了。”

    “谢谢。”路雪辞说,“你功不可没。”

    “嘿嘿,客气客气。”周景星听不出好赖话还在那骄傲,“对了同桌,你那个魔术怎么变的?太炫了。”他央求,“教教我呗!”

    路雪辞:“我教你另一个吧。”

    “好啊好啊!”

    路雪辞[chou]了一张纸巾,团成团握在右手心,左手从空气中抓了一把往右拳上一敲:“第一步,注入法力。”

    后排的谢予和庄谦也好奇地看过来,周景星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生怕看漏了细节。

    “第二步,吹[kou]仙气。”路雪辞往右拳上吹了一下,然后把拳头递到周景星跟前,“你也吹一[kou]。”

    周景星连忙照做。

    “太小了,嘴长大点。”

    周景星张大嘴:“呼——”

    路雪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纸团塞进了周景星大张的嘴里。

    周景星:“……呸呸呸!!!”

    庄谦哈哈大笑,谢予也笑起来。

    周景星满脸悲愤:“你们就欺负我吧!哼,恩将仇报!”

    预备铃打响了,周景星一听,连忙掏出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

    下节是严晓青的英语课,严晓青上课严,而且每堂课前必检查默写,写不出就要挨骂或罚站,班里同学都怕她。

    教室的[sao]乱声很快消失,自发变成了有力的朗朗背书声。

    上课铃响了,严晓青进来了。

    有的同学抬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悄悄用胳膊肘拐了拐同桌。

    于是渐渐所有同学都发现,严晓青居然负伤了,伤的还不轻——她左手吊着绷带,左脸和左唇角有两块明显的擦伤,涂了药呈黑红[se],鲜明又狼狈。但她没有解释受伤的原因,一如既往地敲了敲桌面:“拿出默写本,我们检查三单元单词默写。”然后叫了两个同学上黑板默写。

    楚新不幸被点中,龇牙咧嘴地走上讲台,一看那模样就是没背下来。果然,二十个单词只默对了五个,鲜红叉画满了黑板,错的惨不忍睹。

    楚新缩着脖子,自觉等待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但让他和所有同学吃惊的是,严晓青这次居然没有发火,甚至连责怪都没有,只说了句:“你下去吧。课下再好好背背。”

    楚新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侥幸地溜回了座位。

    严晓青开始讲课,全程语气很平和,以往教室里每堂课都要站上四五个回答不出问题的同学,这节课竟奇迹般地一个人也没罚。

    “啥情况?严晓青被魂穿了?”一下课楚新就忍不住问,“今天温柔的简直令我害怕。”

    “你有受虐症啊,”姜彩彩吐槽,“不挨骂不舒服?”

    “会不会和她受伤有关啊。”刀雅君问英语课代表张思睿,“唉张三,你知道严老师怎么受伤的吗?”

    张三是张思睿的外号。

    “我问她了,但她没说。”张思睿说。

    “我觉得严老师今天心情很低落的样子。”苏小陌小声说,“我有点担心她。”

    严晓青虽然严格,私底下也有“灭绝师太”的别称,但同学们都知道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尤其是今天,伤成这样还坚持来上课,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很感动。

    “要不我去办公室打探打探?”楚新问。

    女孩子们:“快去快去!”

    等到了大课间,楚新和张思睿一块去了英语办公室,楚新拿着自己重默了三遍的单词[jiao]给严晓青:“老师,我错了,我把单词重抄了几遍,已经背下来了。”

    严晓青接过默写看了看:“好。你看你还是很聪明的,平时要注意督促自己,不要等被检查到了才用功。”

    “好的老师。”楚新做出一脸乖巧相,又问,“老师,您怎么受伤了啊?骑车不小心摔了吗?”

    严晓青淡淡地嗯了一声。

    张思睿关心道:“老师您不舒服就先在家歇两天,我们可以自己做卷子。”

    “没事,请假就赶不上教学进度了。”严晓青说,“谢谢你俩的关心,去吧。”

    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两人只好离开了。

    然就在关上办公室门的一瞬,楚新听见办公室另一位女老师对严晓青说:“你看,你们班学生还是挺关心你的,别和那帮人生气,不值得。”

    楚新和张思睿对视一眼。

    有情况!

    他俩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但没再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幸运的是过了一会儿那个女老师出来了,两人连忙凑上去:“老师,我们闫老师到底怎么受伤的,您能给我们说吗?”

    撑腰

    女老师微微惊讶地看着他俩,说:“没事,就是骑车不小心摔了。”

    “我刚听见你刚才劝严老师别和那帮人生气了。”楚新直接问,“那帮人是谁?”

    女老师有点为难:“你们别问了,你们严老师不想把这事往外传。”

    “哎呀老师你就告诉我们吧,”楚新有点急了,“我们保证不外传!”

    “她是我们老师,她如果遇到什么事我们也担心啊。”张思睿也皱眉说。

    女老师叹[kou]气:“好吧。事情是这样……”

    原来办公室有个英语老师家里有亲人去世,请了几天假,严晓青就帮那个老师代课。代课的班是13、14班,其中13班出了名的纪律不好,班里有好几个“刺头”,平时不服管教,任课老师都不怎么敢管。但严晓青上课认真,见不得学生在下面做小动作,第一节课就斥责并罚站了好几个捣乱的男生,后面上课的时候又把两个男生的手机给没收了。

    学校平时不允许带手机,严晓青的处理没有任何问题,却被这几个学生给记恨上了。他们在严晓青骑车下班的路上突然冲出来,往她车轮底下扔点燃的炮仗,严晓青受到惊吓,电动车失控摔倒,她也重重摔在地面上。

    几个学生见状哈哈大笑,而后出言羞辱讽刺,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最后扬长而去。

    张思睿听后气的浑身发抖:“什么人啊这是!我们学校怎么还有这种学生?!”

    “太他妈贱了。”楚新忍不住彪了句脏话,随即追问,“那几个人是谁啊?学校没处理吗!?”

    “当然处理了,记了处分,开回家反省一周。”女老师说。

    楚新不服气:“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俩别往外说啊。”女老师叮嘱,“你们严老师要强,发生这种事,她肯定不愿意让你们知道的。”

    楚新和张思睿郁闷地回到班里。

    “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女孩子们连忙围上来。

    楚新犹豫了一秒,然后把事情给大家说了。

    自己班的人那能叫外人吗!

    果然,大家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啊!!”

    不过青城一中虽是重点高中,但学生多达几千人,出那么几个渣滓也并不奇怪。

    “反省几天就完事了?”周景星气愤,“也太便宜他们了!”

    “嘿,我也是这么想的!”楚新一拍他肩膀,又急急转头问谢予,“班长,咱去干他们一顿吧!你组织咱班几个男生,等放学咱去堵他们!”

    “打群架可是重大违纪,被发现要受处分的。”谢予说。

    楚新的肩膀塌塌下来,撇撇嘴偏头,无声地嘟囔了句“没劲”。

    谢予笑了笑,压低声音:“所以不能暴露身份,不能给班主任惹麻烦。”

    楚新的眼又亮起来了,冲谢予狠狠伸出大拇指:“谢予,你这人能处!”

    谢予问:“那几个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我在13班有认识的人,我这就去打听!”楚新一[kou]承包,麻溜地跑了。

    他的效率很高,两节课后就带着军情回来了:

    “恐吓严老师的三个人叫陈广瑞,曹峰和许伟大,三个人现在都在家里反省呢,不过他仨经常约着去学校对面那条街的网吧开黑,咱们可以趁他们去网吧的时候堵他们!”

    “厉害啊你,打听这么清楚。”周景星赞叹。

    “那是,爷可是江湖万事通。”楚新嘿嘿一笑,“怎么样,行动人员定了吗,都有哪些兄弟?”

    “几乎所有男生都想去,三十来个呢,不得把那仨扁成[rou]酱。”周景星说,“但那样阵势太大了,最后定了几个能打的——你,王岳川,谢予,庄谦,我和我同桌。”周景星把参与人员都召集过来,然后报数,“六打三,应该没问题吧?”

    “太[bang]了,我就喜欢以多胜少。”楚新说完,有点意外地看向路雪辞,“路神也去啊?”

    以前总觉得学神一脸高冷生人勿进,没想到路子原来这么野!

    路雪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去打架了:“我不……”

    “你得去,”周景星一[kou]打断,深情地注视着他,“我们四人组,一刻也不能分割!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路雪辞:“……”

    他开学的时候就不该选择坐到这个位置上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楚新说,“对了,咱们怎么隐藏身份?”

    这个还没想好。

    “带头套?”周景星出主意,“香港电影里劫匪戴的黑[se]的那种。”

    庄谦:“戴那玩意儿上街,咱六个得被当成真劫匪。”

    “那就套他们麻袋!”楚新冲着空气挥了两拳,“套麻袋里狠狠揍他丫的!”

    谢予摇头:“得注意分寸,不能下手太重。我们主要是去给他们个警告,如果真惹出事就麻烦了。”

    其他几人都点头赞同。

    “戴面具就可以吧。”路雪辞说,“两元店里的那种,不至于太显眼。”

    大伙儿一听,眼睛一亮:“这个好!”

    “兄弟们等我消息,等我摸准他们去网吧的时间,咱们就开始行动。”楚新发狠说,“咱们自己班的老师,绝对不能让外人欺负!”